08

那头苏曼为了挤出时间准备婚礼，经常加班。

我实在好奇苏曼和顾言琛，为何两月后会离婚。

就暗中准备自己的婚介公司，暂不离职，时时关注苏曼。

一天，我准备离开时，发现苏曼办公室的灯还亮着。

人却不见踪影。

我走进去，准备关灯。

刚走到办公桌前，我就被桌上的一堆东西吸引了目光。

黄铜的貔貅，紫水晶摆件，还有一尊笑眯眯的弥勒佛，全都挤在一个小小的办公桌上，显得格外滑稽。

这…难道是苏曼为了和顾言琛结婚，特意去研究的？

她可真是为了嫁入顾家，无所不用其极。

正想着，我不小心碰到了苏曼的鼠标，原本黑屏的电脑瞬间亮了起来。

出于「好心」，我决定帮她关掉。

手指刚碰到鼠标，一个弹窗突然跳了出来，挡住了原本的桌面。

林知意三个字一下留住了我的视线。

我定睛一看，竟然是一份八字命盘分析报告！

标题赫然写着：林知意与顾言琛八字合婚分析。

我心跳瞬时加速，快速浏览报告内容。

说我和顾言琛八字不合，五行相克，强行在一起会诸事不顺，甚至用上了「家破人亡」之类的字眼。

我点了下，发现这种分析报告不止一份。

每一份结果都是我和顾言琛在一起会矛盾重重，最终难逃分离的结局。

难道在那些命理大师的算法里，我和顾言琛怎么算都不相配？

不过苏曼算那么多份我和顾言琛的八字做什么？

我忽然发现这些报告内容，遣词造句和我之前从顾言琛母亲那里看到的那份，高度相似。

这一定不是巧合！

我倒要看看，苏曼还藏着什么秘密！

09

我继续翻看苏曼的电脑。

她的电脑版微信没有关，说不定这里就能发现线索。

很快我找到苏曼和一个自称「玄机大师」的聊天记录。

聊天记录很长，我越看越心惊。

「李大师，要写的林知意命非常不好……比如天煞孤星什么的！」

……

「就这份了，顾夫人看到一定会反对他们，这是定金，事成之后，我再给您补上尾款。」

原来当初我和顾言琛八字不合的说法，是苏曼买通了顾母信任的李大师！

是她一手炮制了这场「八字不合」的大戏！

当初苏曼为了和我竞争主管的位置，竟心狠手辣到破坏我的终身大事。

要是我执意跟顾言琛在一起，必定会不断受顾母打击，哪还有精力在工作上花心思。

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，继续翻看聊天记录。

苏曼再次收买李大师。

让他跟顾母说顾言琛跟我谈了五年，已被我「天煞孤星」的煞气影响。

李大师再给出一个「化解」之法。

那就是让顾言琛必须马上娶一个与他有百世之缘的天命之女。

「好家伙，我说怎么这么巧，我和顾言琛八字不合，她苏曼就天作之合？原来是人为操作，剧本都写好了！」

聊天记录里，苏曼得意洋洋地感谢李大师。

说多亏了他的「指点」，她才能顺利嫁给顾言琛。

李大师则恭维苏曼，说她是「天命之女」，注定要飞黄腾达。

两人狼狈为奸，沆瀣一气。

我忍不住冷笑出声：「苏曼，你不去当编剧真是屈才了！」

苏曼，你机关算尽，自以为得逞。

殊不知，假的就是假的。

我忽然想起顾母当初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。

她百般折腾，信那命理之说。

到头来，不过是被别人花钱编造的假戏哄骗！

咔咔咔。

我将苏曼与李大师的聊天记录都拍下来。

苏曼与顾言琛两个月后就会离婚。

这些证据到时候就留给顾母「欣赏」吧。

10

隔天，我看到几个同事满脸兴奋在角落悄悄嘀咕什么。

她们看到我，把我拉过去。

「知意姐，苏曼中午偷偷在厕所抹眼泪呢！」

「怎么了？」

我挑了挑眉，有点好奇。

「她不是要结婚了嘛，正装修婚房呢。」

同事压低了声音，一脸八卦。

「结果啊，顾妈妈非要插手，说什么风水问题，对婚房布置指手画脚的！」

「从墙壁刷什么颜色，到家具怎么摆，全都要按她的意思来！」

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，忍不住笑了。

「苏曼就这么听话？」

苏曼那性格，能忍得了这个？

另个同事李薇撇了撇嘴：「她敢不听吗？她什么条件，顾律师什么条件。」

「苏曼带我去，也是打着让我回来帮她跟知意姐炫耀。」

「没想顾妈妈也在，苏曼提了自己的想法，顾妈妈嘴上答应得好好的。」

「结果转头指挥工人照旧！说什么这样布置才旺他们。」

「还振振有词地说是她儿子喜欢的风格！」

「哎呦，你是没看到，苏曼气得呀……」

李薇的声音里都透着幸灾乐祸：「可怜她一边哭，一边在朋友圈晒婚房粉饰太平。」

我听得满心舒畅。

苏曼啊苏曼，真是活该！

让你当初算计我！

这下好了，自己也尝到苦头了吧？

不过……

这顾母也真是够可以的。

她以「风水」为由，对婚房指手画脚，分明是在给苏曼下马威！

以前我虽甚少与顾母碰面，五年好歹吃过几顿饭。

不过她要是有什么稍过的言语和行为，顾言琛都会打圆场。

否则我也不会明知顾母不好相与，还决定跟顾言琛结婚。

「知意姐，你看这就是苏曼婚房的照片。」

李薇举着手机给我看。

我扫了一眼，愣了下：「田园风？」

这不是我喜欢的风格？

「是啊。」

李薇又滑了几张照片：「苏曼想要法式奢华，她喜欢炫耀有钱，可惜这两风格天差地别。」

顾母不像是喜欢田园风的人，她家是中式红木风。

而顾言琛，当初我们讨论婚房装修风格时，他提出要装现代简约风。

我却想要温馨小家那种田园风。

现在不是苏曼做主，那也该装顾言琛喜欢的现代风才对。

这让我想起当初顾言琛让我等他的话。

又想到那两个月的倒计时。

一时心里五味杂陈。

难道顾言琛真暗中在谋划什么？

11

我只把苏曼和顾言琛的事，当一场渣渣互撕的电影观看。

什么事都影响不了我爆燃的事业心。

要独立单干，自然要先把一些客户源找好。

几天后，我把一个男客户约在一家咖啡厅谈入会。

「周总放心，虽然我那公司是新开，女会员质量却不会差。」

我们相谈甚欢，周总甚至表示想入我新公司一股。

谈的差不多时，顾言琛忽然出现，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
周总见状，礼貌告别：「林小姐，既然你有朋友来了，那我就不打扰了。」

顾言琛在我对面坐下，好似丈夫般口气：「他是谁？小意我不说了让你等我？」

「等你？等你什么？等你的喜酒吗？」

我抬眼看他，只觉得好笑。

「顾先生，请问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？」

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，面色平静：「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，我为什么等你？」

「你……」顾言琛被我噎了一下，脸色更加难看。

「顾先生是一个已婚人士，我们应该保持距离，不是吗？」

顾言琛神情变得急切：「知意，你听我说，我很快就会解决我们之间的障碍，然后离婚。」

「障碍？」

我目露不解：「顾言琛，我们早已分手，还有什么碍事的？」

「你为什么就不能再信我一次？我们五年的感情……」顾言琛试图辩解。

「五年？」

我打断他：「五年的感情，比不过你妈的一句话，比不过一个所谓的‘八字不合’，更比不过苏曼的‘天命之女’。」

我看着他只觉得可笑至极。

「还有等你离婚？然后再跟你这个‘二手货’结婚？」

「你哪来的自信觉得，和不和我结婚是你的权利？」

我睨视他：「你未免太高估自己，也太低估我了。」

顾言琛被我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
「小意，你相信我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以后。」

「以后？顾言琛，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。」

男人就喜欢画那虚无缥缈的大饼。

11

「当初我妈在场，我只能用缓兵之计！不然以她的脾气，绝对会对我们严防死守！」

……

顾言琛说了很多他母亲控制他的事，我越听越觉自己以前真是眼瞎了。

「所以呢？你就为了应付你妈，跟苏曼结婚？」

「你一个劲说你妈如何，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。」

「顾言琛，你从未找过自己的问题，这难道不是你自己无能，没担待的表现吗？」

曾经我觉得顾言琛收入丰厚，外貌俊秀，家境殷实，是个绝好的对象。

我做了多年红娘，根据这些信息给无数人列过三六九等，终还是自己吃了这个亏，才看明白。

是不是最优等对象，跟一个人的这些外在条件并不相等。

哪怕他有无数资产，不给你一分，那也就是个数字。

「知意，我怎会负你！」

顾言琛抓住我的手：「我早就找到破解之法了，李大师说只要找一个八字跟我相合的女人结婚，再破坏她的运势，就能让你跟她换命！」

我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
什么？

换命？
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「顾言琛，你疯了吗？你竟然相信这种鬼话？」

他居然真去做了！

「李大师很灵的，我们家很多事他都能算准。」

顾言琛深情款款道：「那苏曼丑陋不堪，我妈一点都不喜欢，肯定会刁难她。」

「苏曼想继续维持这段婚姻就会忍气吞声，我不帮忙调和，她撑不了多久。」

「她以前天天跟你作对，我趁此帮你出气。」

我带着不可置信，看向面前这个长相温润俊朗的男人。

「你是说让苏曼受尽你妈磋磨，再和她离婚，让她深受打击？」

虽说这不害人性命，命理之说也是假的。

可顾言琛此举就好比那些古早小说里，霸总挖女配心脏给女主一般。

被挖了心脏，还能死了一了百了。

像苏曼这种好胜心百倍的人，若真是因顾母磋磨离婚也就罢了。

要是知道自己折腾半天，竟是给我做替身……

后果无法想象……

「顾言琛，我今天才发现，第一次看清你。」

若没我手机里的证据，我发现绕一圈只有那李大师是赢家。

不愧是高明的骗子。

顾言琛满脸开心：「小意，你现在看清我是多么爱你了吗？」

「爱我？顾言琛你是表演型人格吧！故意制造虐恋，演出一场大戏。」

「怎么会，我不是……」

「如果你真爱我，我真命犯煞星，你该爱我所是。」

「而不是依自己的意愿，结婚离婚，让我受非议，把我的感受放在最后。」

顾言琛怔愣：「小意……」

我送了他呵呵两字，赶紧跑了。

跟这种脑子有坑的人，说再多他也听不进去。

12

李薇像是成了我的专属情报员，每天雷打不动地给我播报苏曼的最新「惨状」。

这背后恐怕少不了顾言琛的推波助澜。

我旁观看戏不亦乐乎，苏曼，这都是你咎由自取，自食恶果。

新公司筹备得差不多，我提出了离职。

主管的位置空了出来，苏曼自然是摩拳擦掌，铆足了劲要争上一争。

她比以往更加卖力地工作，加班加点成了家常便饭。

两个月快到了，我猜顾言琛要借此出「必杀招」了。

果然没到一周，李薇就来报告新情况。

「顾妈妈强烈反对苏曼升职，甚至要求她辞职回家，专心备孕！」

「她说，女人事业心太强会克夫！还说苏曼的八字虽然旺夫，但也不能这么折腾，得赶紧生个孩子才能稳固地位。」

李薇学着顾母的语气，惟妙惟肖。

我忍不住笑了。

李薇又手脚比划着：「她当场就给顾律师打电话，茶言茶语半天，结果你猜顾律师说什么？」

「说什么？」我配合地问。

「他说，‘我妈说得对，女人还是要以家庭为重，顾家不缺她赚的那点’。」

苏曼已经入了坑，大概顾言琛也就不用装了。

又过了两天，李薇凑过来，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：「知意姐，你猜怎么着？」

「顾妈妈直接杀到公司，帮苏曼把工作给辞了！」

我挑了挑眉，有些意外，但转念一想，这倒也符合顾母的行事风格。

「苏曼肯定气炸了吧？」我问。

「岂止是气炸了，简直是七窍生烟，原地就要升天！」

「苏曼打电话叫顾律师来，老板让他们三人去会议室商量。」

李薇神秘兮兮地输入一个网址，打开一个视频。

「会议室有监控，说不定有好戏看。」

苏曼倚老卖老抢了李薇不少客户，是以她非常想看到苏曼倒霉。

视频里，苏曼脸色不佳站着，顾母则坐在椅子上，一脸高傲。

「苏曼，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，女人要以家庭为重！」

「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给我生个孙子！」

「妈，我和阿琛才刚结婚，您就催着我生孩子，是不是太着急了？」

「着急？我能不着急吗？你都三十五了，再不生就生不出来了！！」

苏曼压抑着怒火：「妈，生孩子的事，我会考虑，但是工作的事，我也有自己的规划。」

顾母满脸鄙夷：「你一个拉媒的工作，有什么好规划的？」

「我……」

苏曼只得朝顾言琛求助：「阿琛……」

顾言琛盯着手机，头也没抬：「苏曼，妈考虑不是没道理，你年纪这么大了，辞职先把孩子生下，工作以后再说。」

他话刚落，叮一声，我手边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。

顾言琛的消息：「小意，今晚可不可以一起吃个饭。」

老婆在和他妈吵架，他却在给前女友发消息。

我抬眸看向屏幕里顾言琛那张帅气的脸，心中一阵反胃。

13

顾言琛应该也是对苏曼分析过，她这么好强的人，自然在意工作。

苏曼争了两年多，眼看这次很有机会升职，动她工作就是踩到她的底线。

视频里，苏曼双眼染泪，眼神中充满了失望。

「顾言琛，你到底娶的是老婆还是你妈的儿媳妇？」

顾言琛只瞥了她一眼，继续摆弄手机：「我娶你就是为了你的好命格，不然你以为凭你臃肿不堪的模样，配得上我？」

叮一声，我又收到一条信息。

顾言琛：「小意，我定了你最喜欢的旋转餐厅，你上次没吃成他们家的和牛，我们说好一定要再去。」

我无语，把顾言琛号码拉黑。

那头苏曼惊怒：「所以你们至始至终，只看重我那旺夫命格？」

顾母和顾言琛都一脸当然如此，苏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
她怒极反笑，表情扭曲：「顾言琛你心里还是爱着林知意吧？」

「要是换成林知意，你会让你妈这么磋磨她？」

顾言琛装都懒得装，嗤笑：「你连她一根手指……」

「够了！」

「我怎么这么傻，什么天作之合，就算我命格再好，也改变不了人的感情。」

苏曼打他的话：「我受够了！从今天起，我不想再当你们的工具！离婚吧！」

说完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。

「这顾律师也太渣了吧？！」

李薇面露惊愕：「就为了那什么算命，竟然不惜牺牲别人的幸福。」

「还好知意姐你跳出了火坑。」

「不过没想到苏曼能这么快清醒。」

我心想，不是苏曼清醒的快，是顾言琛等不及在加速推动她和他妈的矛盾。

这时苏曼走进我办公室，脸上还有泪痕。

「林知意，我要离婚了。」她失魂落魄瘫坐在椅子上。

我倒了杯水给她：「结婚也第一时间告诉我，离婚也要我第一个知道。」

「苏曼，不知道的以为我们是铁打的闺蜜。」

苏曼喝水像是干酒一般仰头干完，垂眸自嘲：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在看我热闹，你要笑就笑吧。」

「还没「多谢」你苏曼大圣人，以身相替，换我出火坑。」

我又掏出粉饼放在桌上：「借你补补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跟我买同款香水，彩妆。」

苏曼凝视着那粉饼，眼尾又湿润了。

「这些东西，有钱谁都可以买来用。」

她似乎明白了什么，一点儿没客气，补了粉还讨了口红。

出去时她已经是往日那个斗志昂然的工作狂了。

李薇疑惑不解：「知意姐，你原谅她了？」

我摇头：「苏曼以前没对我留情，我自然不会和她和解。」

「我开导她，不过是让她能继续与顾家互撕罢了。」

李薇了然：「我懂了，如果苏曼就此消沉，顾家便不痛不痒。」

「我可不想他们有精力来纠缠我。」

苏曼能立起来对付顾家，就不用我出手，还可以解决顾言琛的纠缠。

14

先前许多人都知道苏曼要结婚了。

眼看快到婚礼日期，苏曼只得发微博公布与顾言琛已离婚。

她将顾言琛和顾母迷信的事宣扬出去，称自己也是信了算命才嫁。

网友震惊，将替顾母算命的李大师挖了出来。

李大师被网友围攻，为保饭碗，说自己算得很灵，这次是苏曼不断恳求，他才说了违心的话。

网友们纷纷谴责苏曼的心机和欺骗行为。

「什么？苏曼居然是这种人？为了嫁入豪门，不择手段啊！」

「亏我还一直把她当成职场偶像，没想到她竟然是个骗子！」

「心疼顾律师，被骗得团团转。」

「这女人太有心机了，简直是现实版的心机婊！」

……

苏曼的评论区瞬间被各种谩骂和嘲讽淹没，各种不堪入目的字眼充斥其中。

她的「职场女强人」、「完美妻子」人设瞬间崩塌。

我看着屏幕上那些恶毒的评论，心里却没有一丝快感。

苏曼要是不把脑筋动在歪门邪道上，以她的能力早早就升职加薪，闯出一番事业。

她为了自己的利益，不惜伤害别人，终是因果循环，报应自身。

顾言琛大概是看到网上的评论，气急败坏地发了条微博，声称要告苏曼诈骗。

苏曼干脆拉顾家一起下水，直接甩出李大师与顾母的弟弟里应外合，才能事事算准顾家的事，借此敛财的证据。

这下，舆论再次反转。

「我去，这李大师也太黑了吧！」

「苍蝇不叮无缝蛋，顾家人自己犯傻，才被苏曼和顾母弟弟钻了空子。」

「就是一家子都迷信成这样，活该被骗！」

「这瓜吃得我三观尽碎，贵圈真乱！」

……

网友们又开始调转枪头，对准了李大师和顾家。

李大师的招牌算是彻底砸了。

顾言琛和顾母看到网上的爆料，如遭雷劈。

那头顾母呆若木鸡地盯着那些聊天记录、转账截图。

「不……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……」

顾母脸色煞白，身体摇摇欲坠。

她无法相信，自己最信任的弟弟，竟然会和外人联手欺骗她。

顾母急忙拉住儿子：「阿琛快，把那些帖子都扯了，不能让你爸知道。」

「晚了！」

顾言琛也好不到哪里去，他死死盯着那些证据，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。

他一直深信不疑的换命之法，竟然是李大师为了持续敛财编造的谎言？

而他却因为这个谎言，亲手伤害了自己最爱的女人。

「妈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！」

顾言琛的声音嘶哑，他需要一个解释，一个能让他接受这一切的解释。

若是没有那场算八字，现在他应该娇妻在怀，或许已正在期待孩子的出身。

顾母瘫坐在沙发上，眼神空洞，喃喃自语：「我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……你舅舅他！他怎么能这样对我……」

十余年坚持的信仰，崩塌了……

「我要找舅舅问个明白！」

顾言琛双目猩红，摔门而去，留下顾母一人失声痛哭。

当天下午，顾言琛因故意伤害被拘留。

律所同事过去帮忙，听到警察说顾言琛疑似精神异常，让家属最好带他去做下精神鉴定。

消息传回律所，让顾言琛必须去做精神鉴定，才能继续聘用他。

结果顾言琛去医院检查后，被医院证明他患有精神疾病。

律所因此辞退了顾言琛。

顾父也和顾母离了婚。

顾家多年来被自家人坑骗的事，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。

苏曼则辞职，回老家躲藏。

李薇将这些消息告诉我，我便将手机里拍的东西删除。

恶人果然自有恶人磨。

15

一个月后，我和周总签完合同，送他下楼。

顾言琛冲了过来，拦住我们的去路。

「小意，你听我解释……」顾言琛眼神带着一丝哀求。

我一脸平静：「顾言琛，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。你不用再解释什么。」

「小意，我是被骗了，你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」

我见顾言琛挡在面前的手，十指都血淋淋的，想起听说他得了精神病的事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。

周总见状上前一步，将我护在身后：「顾先生，请你不要再纠缠知意。」

顾言琛看向周总，律所VIP客户，一个曾经的他都不能得罪的存在。

他不甘心道：「小意，你拒绝我，是要跟他在一起？他这种层级的人，是不会娶门第天差地别的女人。」

我当然知道自己跟周总差距甚远，正要开口解释，周总忽然拉住我的手。

「我早就想告白，今日正好让顾先生见证，我会以结婚为前提，追求知意。」

「周总，你……」

我朝他看去，却被他头顶的数字震住。

竟然是「∞」。

无限大，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头顶显示。

此刻我和周总握着手，这个数字代表的是我和他的婚姻倒计时。

无限，无限可能的意思吗？

以前我跟顾言琛在一起，收入和家境的差距，让我暗藏自卑，这才牟足劲想升职。

可现在我明白，我并不差他什么。

我有我的闪光点，他有他的缺点。

三六九等是不自信者的自我束缚。

我扬唇笑起：「好，周执，我接受你的追求。」

「小意……」

顾言琛原本狰狞的面目，似是被我的笑容感染，怔愣住。

就在这时，顾父带着几个人赶来，将他制住。

「言琛，跟我回去。」

顾言琛又挣扎起来：「我不回去！小意，别跟他在一起！」

一只镇定剂注射进他的身体，顾言琛软倒，被拖上了车。

顾父满脸歉意对我说：「对不起，他病了，以后我会看好他。」

「你是个好姑娘，是我儿子没福气。」

顾父离开，周执打开车门：「走吧我的公主，去庆祝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。」

我下颚轻点，提起裙摆优雅坐进去。

未来会有无限美好，等着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