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？

听到布丁出事，我顾不得悲伤急匆匆赶去宠物店。

一进门就看到垫子上的布丁奄奄一息，它的头顶被砸烂了，血肉模糊。

"布丁，布丁……"我用力喊着布丁的名字，可是它一动也不动。

"为什么，是什么原因。"我怒吼道。

店主被我吓得发颤。

他哆哆嗦嗦，"是被人砸的。今天我像平常一样带它们去公园散步。"

"自由活动的时候，布丁突然发疯一样冲出去，我找不到它。"

"后来尸体是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发现的"

"是什么人干的？"

"不知道，没人看见。但是有附近住户猜测是一个男孩干的。因为经常能看到他用弹弓打一些猫狗。"

小男孩？

"哪个小男孩？"

"可能…唐小姐，我也是听说的，没有证据。"

"快说!"

"好像是一个新搬来的，叫奔奔的小男孩。"

我攥紧拳头，我发誓我不会放过他的。

"唐小姐，你别激动。我们也有过错，多少钱愿赔。"

赔？布丁就能回来吗？

布丁陪我出嫁，它就是我的亲人。

我发了疯一样冲出去。满世界找奔奔，发现他在树下打鸟。

我冲过去抓住他的双臂，

"是不是你，把我的布丁杀死了。"

"是不是你，是你。"

我太想知道答案了。

他张开口发不出声音，满眼恐惧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，我被突然出现的李芝柔撞到在地。

我不会放过他的，重新站起来去抓他。

啪，我被打了一巴掌。

脑袋嗡嗡作响，抬头看是宋怀之。

我捂着脸大吼，"宋怀之你滚开，奔奔杀死我的布丁，我不会放过他的。"

"唐浅，你发什么疯，奔奔怎么会杀死布丁呢。"

李柔芝紧紧拥着奔奔，"奔奔他不会做这种事的，你听谁说的。"

"我都看到他用弹弓打鸟了。有人看到他平时就用弹弓欺负小猫小狗。"

"你没有证据，你胡说!"

证据，我一定要找到证据。可是那里是监控死角，根本没有监视频。

我征愣着原地。

李芝柔护着奔奔想走，他一回头，我清楚地看到奔奔脸上凶险的笑。

"不准走。"我上前去拦。

宋怀之挡在我前面，"唐浅，你冷静一下，像什么样。"

"我冷静不了，我的布丁没了，我要和他拼命。"

我拼命在宋怀之身上抓啊挠啊。

啪，又是火辣辣的疼。

宋怀之又打了我一巴掌。

"够了，所有的事都是因为你不相信我，妒忌芝柔。这日子没法过来。"

"过不了就别过来了。"

我掏出离婚协议书，"签了它，各过各的。"

宋怀之愣了几秒，"离就离，你别后悔。"

"签啊。"我催促道。

"唐浅，是你提出的离婚，是你求我离婚的，你是过错方，你得补偿我。"

"房子归我。"

拿吧，都拿走吧。心已死，要那么多有什么用。

唰唰唰，他快速签字离开。

我睡倒在地，蜷缩身体，放声大哭。

"布丁，我只要我的布丁。"

我把布丁葬在爸妈旁边，希望它一直陪着爸妈。

几天后，我就要飞离这个伤心的城市。

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，但是爸妈和布丁的事我一直都没忘记，努力寻找证据。

4

宋怀之回到家里，听到奔奔声情并茂的描述。

"妈妈，我一颗石子就把它的左眼打爆了。再一颗石子又把它右眼打爆了。然后我就拿起石块不停地砸它脑袋。"

"哇，儿子真棒。看来妈妈要把你送去学射击，说不定以后能成为一名狙击手。"

"太好了，我要成为狙击手，把坏人都打死。"

宋怀之听后一阵寒意。他小心翼翼问，"奔奔，你真的把布丁打死了？"

奔奔咬唇不作声，眼珠转向李芝柔。

"谁叫它凶我们奔奔。"

得到妈妈的肯定，奔奔扬起眉毛，"对呀，是它先欺负我。它追着我跑。"

布丁的性格宋怀之是知道的，布丁不是惹事的狗，除非被威胁或者是主人有危险，它才会吓唬人。

宋怀之皱眉，轻抚奔奔的脑袋，"奔奔，以后我们不要再欺负小动物了好吗，小动物也是有生命的……"

奔奔依然是一脸桀骜不驯。

"哎呀，说这些干嘛，小孩子长大了自然是懂得。"

此时发现宋怀之另一只手上拿着什么文件。

李芝柔直接抽走，见是离婚协议，眼皮都笑开花了。

"你终于离婚了。而且拿到了这栋房子的产权。"

"太好了，我们马上就可以过户了。"

宋怀之心头一紧，忽然有种愧对于我的感觉。

我不要房子，不平分财产，到底是为什么。

唯一想到的我早就有了新欢，所以才着急离婚。

一想到我和其他男人亲密的画面，宋怀之就心躁。

"这几天公司事多，等我处理好再说。"

李芝柔一听这样的说辞，情不自禁"啊"了一声，意识到不合适，又假装体贴，"也好，这些事急不来。"

又补一句，

"政策的事说不准的，我才会那么着急。"

"嗯。"宋怀之无心点头。

他现在只想搞清楚我到底在搞什么鬼。

他发信息打电话，但是我早已把他拉黑了。

几天后，他去公司找我，可是我早已不在那里的了。

公司的人告诉他，"唐浅已经调任北方了。"

"是不是有男人陪她去？"

"没有，就她自己一个人。"

"我不相信，怎么就突然调任了。"

"是真的。"

宋怀之不依不挠，保安把他赶出去。

回到家门，李芝柔和一帮人在吵架。

"哪有不闹的小孩，习惯就就好了。"

李芝柔双手抱胸满不在乎，奔奔脸上挤出乱七八糟的鬼脸。

女邻居被气得拍胸口顺气。

物业见到宋怀之像是见到救星一样，"宋先生，你终于回来。这个女人说，这房子是她的，你是什么时候卖的房？我发信息给宋太太怎么不见她回信息？"

宋怀之被问得不知所措，李芝柔走过去自然挽住他的臂，"唐浅已经跟宋先生离婚了。自然是搬走了，不是这里的业主，你找她没用。"

顺气的女邻居突然伸长脖子，大家同时瞪大眼睛。

不敢相信，他们居然离婚了。

又看看眼前泼辣的女人，似乎很合理，不约而同翻白眼。

"我就说，怎么邻居素质突然下降了。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住这里吗，真晦气。"女邻居嫌弃瞟一眼。

"你在说什么，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。"

"我是好东西，你不是好货色~"

两人怼完随即干起架来，李芝柔被宋怀之拖住，女邻居则被物业和其他邻居护着。

奔奔趁乱钻进人墙在女邻居臂上咬了一口。

尖叫声刺破混乱，大家停下来看。

很快警察把所有人都带着了。

宋怀之好说歹说，承诺负责到底。警察也说了毕竟一个小孩子，结果也就那样。

女邻居着急去医院，无可奈何答应了宋怀之的安排。

但还是忍不住咒骂，"小畜生，等天收了你。"

"贱……"李芝柔刚想开骂，宋怀之摁住她，"闹够没有!"

声音响彻整个局子。

"家庭内部矛盾回家解决。"警察严肃道。

随后宋怀之灰溜溜拖着走她上车。

"怀之，你不知道，你没回来之前，那个女贱人多恶心。"

"说我不是那里的业主，要我搬走，凭什么……"

"够了，少说两句!"宋怀之被弄得心烦气躁。

他不明白有什么好吵，奔奔闹就让他停下来，邻居间的小矛盾也非要闹进警察局？

住那么久没试过这么丢脸。

他想到和我住一起的日子，我和邻居相处和睦，还经常聚餐联络感情。也因为这样，他的几单大生意都是在聚餐时促成的。

他突然怀念起和我在一起的日子。

李芝柔意识到宋怀之是真的怒了，开始示弱。

"怀之，都是我不好。是我太冲动了，你骂我吧。"

抓起他的手在自己的脸上刮。

宋怀之烦闷地抽回手。

李芝柔再抓起，宋怀之又抽回。

来来回回，宋怀之无意甩了她一巴掌。

李芝柔顿时捂脸抽泣。

却没有引得宋怀之半点怜惜，只觉得更加恶心。

"别再哭了，越哭越烦。"

"烦什么，你心里就是想着唐浅。"李芝柔神色突然凌厉。

心思被戳破，他也不想多解释。

"下车!"

没动静。

"下车!"

李芝柔无奈推开车门，奔奔不情不愿挪动屁股，关门时大力一推，嘣，发出一声巨响。

"妈妈，我们不能住宋叔叔家了。"

"别乱说。"

等他气消了，只要李芝柔勾一勾手指，宋怀之还不是扑回去。

想到这里李芝柔自信地勾勾唇。

5

宋怀之失魂落魄，兜兜转转开车到我公司楼下。

他不死心再次闯进公司。

"唐浅，你出来，出来见见我。"

"我想你了，真的想你了。"

这次是我的前领导出来会他。

"别再喊了，她调任北方了。"

"我不信，她是不是和其他男人搞一起了。"

"再胡说就打烂你的嘴，难怪她当时状态那么差，失魂一样。"

"那么好的人，我们都不舍得她走。却被你恶意揣测，真是够恶心的。"

"滚，这里不欢迎你。"

宋怀之怔愣在原地，来之前他的脑子满是我和其他男人抱一起的画面。以为我离婚是因为我出轨其他男人。

那么迟才意识到我是被他伤透了心，宋怀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，发疯一样跑出去。

来到总公司已经两个多月了，我也慢慢适应了这里的工作和生活。

在这里，我不用为了备孕喝苦涩的中药，整个人变得轻盈变得自信。

我不用工作的时候想着下班后怎么安排家务，变得专注变得充满干劲。

现在的主要工作是做研发，和各种材料和数据打交道。

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，设定目标，按部就班，等待结果。

只有工作是不会背叛我的。

所以当宋怀之找到我求复合时，我内心毫无波澜。

"唐浅，我们复合吧。这些日子，我发觉我真的不能没有你。我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，我没办法好好照顾自己，我吃不好穿不好。我是真的爱你。"

"都已经过去了，我早已适应现在的生活。你也要试着学会照顾自己。"

"我还在意我和芝柔？我已经搬出去了，我没有和她住一起。当初我只是看在她孤儿寡母的份上伸出援手。我和她真是清白的。"

我摆手制止，"你们的事我真的不想知道。"

"我现在要去做实验了，请不要耽误我的时间。"

宋怀之不让路，"是不是过户房子的事？我答应你房子不过户，我会好好维护我们的房子。我们的家，随时等你回来。"

我眉头紧皱，想到他和李芝柔在我的床上……，我一阵恶心。

"房子是你的，随便你处理。"

我拨开他，他反手拉我入怀，抱紧让给我动弹不得。

"放开我。"

越反抗越箍紧。

"宋怀之，你让我感到恶心。"

我腿一屈，膝盖踢向他的重要部位。

"李芝柔什么都说了，在我回去那晚，你们早已睡一起。"

宋怀之立刻双手护住裆部，不停嚎叫。

"我们只是抱一起，我们什么都没做。"

痛得嘶哑咧嘴。

"脱衣服没有？"我直视他。

他眼神飘忽。

答案很明显。

宋怀之逃避视线，偏向一边。

"那已经是出轨了。"

我们曾是令人羡慕的模范夫妻。他主外我主内，我甘愿做他背后的女人。

别人提醒我不要这样默默无闻，不求回报。

我笑着说，只要是为了我们的小家，我扮演什么角色不重要。

但是，宋怀之你没经过我的同意，私自照顾另一个女人。自那一刻起，你不为了我们的小家，我们也就没必要走下去了。

"不是这样的，你不要听她胡说。"

"我错了，唐浅，原谅我。"

"知道错，还不赶快滚!"

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降临。

6

这声音是我的大领导何修，他身穿白色实验服走过来。

"唐浅，到点进实验室了。"

我微颔首不敢怠慢，"好的。"

何修以严格著称，我必须紧跟他的要求，不然会影响我的研究成果，还有我的工资。

"你是谁？"宋怀之侧身打量对方。

"我是唐浅的大领导。"

"那么你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跟我说话。"

何修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，让宋怀之一时语塞。

"前……丈夫"

"既然是前夫，也就是没身份。回去吧，不要再来打扰唐浅。"

宋怀之没半点移步的意思。

何修摊手，"再不走，我们就要放狗了。我们实验室里可是养了很多恶性犬……"

宋怀之眼神哀求我，我不作回应。

"放狗!"

他不情不愿，一望三回头。

狗没有出现。

"走吧，还看。"何修提醒我。

其实我没有在看，我只是有些失神，什么时候我可以有大领导这个气势，想象一下，这样我得有多威风。

他刚才说的恶犬是指毛旺和毛球？

其实是一猫一狗。

毛旺是一只大猫，毛很多。毛球是一只有点胖胖的小狗，很可爱。

它们两个让我想起我的布丁，有时候做实验累了或者是想起布丁和爸妈了，我就会走出实验室逗逗它们。

心情瞬间会变好。

"在想什么呢？"何修催我快走。

我笑道，"谢谢领导给我解围。"

"也没什么，举手之劳。"

"那个男人，你前夫也太讨厌了。下次不准让他进来。"

"来这里还习惯吗？"

"平时休息时间是怎么安排的？"

"你喜欢什么类型的……"

这些问题我一一作答，最后一个问题他还没说完，毛旺和毛球就一前一后走过来蹭我和何修的裤脚。

毛旺干脆躺在何修的鞋面上扫尾巴。

何修蹲下来给毛旺顺毛。

我也蹲下去摸摸毛球的背，它很享受。

我侧头瞥见何修温柔的模样，和平时严肃古板的扑克脸完全不一样。

加上他刚才话有点多，好像变了一个人。

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，何修问我笑什么。

我不敢告诉他，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变了。

"没有，毛球很可爱。让我想起我死去的小狗。"

"你的小狗不会走远的，它会以另一种形式一直陪着你。"他目光灼灼很认真地回答我。

今天的何修真的有点不一样。

宋怀之后面又来了几次，虽然不能进公司，却在公司门口附近大喊大叫。

人一次比一次憔悴落寞。

最后一次，何修找人把他赶得远远的，说他太影响了公司形象。

宋怀之回去了。

回到家推开门，空气中充斥着饭盒的味道，垃圾桶满到塞不下。

李芝柔在躺在沙发吃薯片，奔奔在沙发和茶几之间来回跳。

李芝柔有些愕然，跑过去抱着他哭起来，"怀之，你终于回来了，我以为你不要我了。"

宋怀之用力推开她，脸上全是嫌弃。

这个家从没试过那么脏乱，我在的时候，家里永远是干净整洁，永远有热乎喷香的饭菜等着他。

他很后悔很后悔，是他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。

"芝柔，你还是搬走吧。"

"你什么意思，你不打算把房子过户给我了？"

李芝柔瞳孔地震。

"对，这套房子，我要一直留着等唐浅回来。"

"我不要，是你答应我，要照顾我后半辈子的，你怎么撒谎了。"

"你答应过要给奔奔上一个好学校的。"

奔奔立刻从茶几上跳下来抱紧他大腿，"叔叔，要在这上学。"

"芝柔，我们走到这一步，我很后悔，我还爱着唐浅，我没办法忘记她。"

不管李芝柔和奔奔怎样哀求，宋怀之都不予理会。

"我会给你时间搬走的，如果你不愿意搬走那我只好找人请你离开。"

宋怀之冷冷丢下一句离开了。

宋怀之又来北方找我，时不时出现在我公司附近，他静静站立，不吵不闹。

"真的好像一座望妻石。"

何修调侃道。

"你会和他复合吗？"

我以为自己听错了，笑说，"你哪里看出我会和他复合才问这种问题？"

我现在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何修说话了。

说完吓自己一惊。

幸亏他没说什么，还有一点得意？

好像自何修帮我解围后，他就对我特别照顾。

当然我也不负他望，研究得到了实际性的成果。

越来越多的好事在发生。

之前房子的女邻居发信息给我，别提她多开心了。

8

宋怀之没有把房子过户给李芝柔，甚至让她搬走，她赖皮不肯走。

奔奔在小区是出名的野孩子，所有小孩都不敢靠近他，不敢跟他玩。

他自己去招惹小朋友，招惹小猫小狗。

结果，有一次招惹到一只流浪狗，奔奔把它的狗崽往天上抛摔死了。

那只流浪狗平时是主动躲避奔奔，刚好那天看见自己的狗崽被摔死，发疯一下飞过去追着奔奔咬。

奔奔平时再狂也敌不过一只疯狗，他的脸被咬去半边。

双腿废了，脸也毁了，听着很渗人。

"真是大块人心，那条好狗给我出了一口恶气。"

"不只是我，小区里被他折磨过的人都高兴坏了。"

"李芝柔到处骂怎么不救救她的奔奔？可笑，平时她奔奔不是挺狂的吗，怎么还对付不了一条狗。他活该。"

真好!

我的布丁，你听见了吗，坏人终于得到报应了。

"还有更炸裂的瓜，你知道李芝柔老公是怎么死的吗？"

"没错，就是她害死的。李芝柔给她老公买了巨额保险，然后设计害死他。我天，真是太炸裂了。"

保险那边进度一直停滞，后来我找的私家侦探起了作用，我把关键证据发给保险公司那边。

没想到行动速度，李芝柔就被抓了。

"宋怀之你知道他怎么样吗？整天不出门，公司也不管了。有一次我看他拿外卖，胡子拉碴的，像个流浪汉一样。"

"他现在什么样跟我没关系。"我淡淡道。

我心里一直记着李芝柔的话。

是宋怀之害死我爸妈。

可是事情过去那么久，钓鱼的地方很偏僻，根本不知道我爸和宋怀之发生了什么事。

而妈妈一直有高血压，走得急，当时也没往这方面想，即使有证据也早已销毁了。

爸妈，真的对不起。

清明时节，我回去看爸妈和布丁。

在他们墓前，我跟他们说了我最近的情况，说我一个人过得很好，希望他们不要担心。

闲话之间，宋怀之居然也出现在墓前。

他扑通跪下，左右手同时扇自己的脸。

"爸妈，我错了，是我没好好珍惜唐浅。"

"如果您泉下有知，让唐浅重新接受我，我会好好照顾唐浅下半辈子的。"

"老婆，原谅我，我真的错了。"

他双膝转向我，拉住我的双手哀求。

我一阵恶心，双眼紧闭不想看见他，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。

"宋怀之，你放开我。"

双手想抽离却抽不走。

"老婆，我再也不愿意放手了。我们回家吧。"

"放开我!"

"我不放，除非你答应我一起回家。"

双手被他攥得生痛。

"放开我女儿，你这个畜生!"

"宋怀之你害死我还想害死我女儿!"

"宋怀之你不得好死，我要取你的命。"

一道道熟悉的声音，是妈妈!

难道妈妈真的听到我的声音，真的显灵了？

宋怀之开始恍惚，松开手，四处张望。

"妈，你在哪，真的是你吗？"

"不是我还是谁，你把我药换了，还刺激我。"

"你害死我，还是让我女儿跟你过一辈子，你做梦。"

宋怀之双手止不住发抖，两眼发慌，"不是的，不是的。"

"妈，真的是你吗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？我真的好像你。"

我大声喊，妈妈没回应。

"宋怀之是你把我推进湖里。我现在还湿漉漉的，好冷啊。你把命还给我。"

这次是爸爸的声音。

"爸，你在哪里，你别吓我。"

宋怀之猛地后缩，退到墓碑前，一回头和墓碑上爸爸的照片对视。

"啊!"他快吓破胆了。

连跪带爬快退到我身后，

"爸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踩翻了那块石头。"

"我很想救你，但是……我犹豫了，我真该死。我不应该记恨你说我没好好照顾唐浅。我真的很后悔没及时救你上来。"

"你说谎!"爸爸大声斥责。

"我没有，我真的很后悔。我不敢让妈和唐浅知道，总是提心吊胆，经常做梦，甚至有一次在沙发醒来不知道说了什么话，让妈知道，猜出是我害死了您。"

"所以……所以我一着急说了刺激妈的话，妈她就……"

我听着宋怀之这些惊惧之言，心痛到无法呼吸，我竟然嫁给了一个恶魔。

"爸妈，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。"

我伏在碑前，不断地摩挲他们的照片。

爸妈的声音连续不断地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
"宋怀之，把命还给我。"

"宋怀之，把命还给我。"

宋怀之惊恐环顾周围的空气，双手捂住双耳，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无尽的深渊，旋转不断旋转。

他变得胡言乱语，步伐摇晃，跌跌撞撞走开。

宋怀之疯了。

后来他的下半辈子都要住在精神病院里。

我也要回去北方工作了。

这一次，我身边多了一个人，是何修。

之前我苦于找不到证据，把爸妈的事情告诉了他。

于是，他帮我想了一个办法，让爸妈显灵。

我故意引宋怀之见面，在墓前用蓝牙播放爸妈的声音。

爸妈的声音是用以前保留的信息音源做成的。

那些问题都是提前设定好的，是一些猜想。

没想到，做亏心事的宋怀之真的上钩了，如我所愿说出来事情的真相。

"唐浅，你知道吗。我在爸妈的墓前许下要照顾你一生一世的约定。"何修紧紧地握住我的手。

其实我早已看出他对我情意，从他对我态度的转变到后来无微不至对我的照顾。

说不心动，是假话。

但是刚经历一段失败的婚姻，我还没重新走进去的决心。

面对何修的真情告白，我不愿残忍拒绝他。

我仰头微笑道，"那就先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吧。"

"好!"何修在我额头刻下深深的一吻。